汉学｜|周世宗皇子失踪之谜——赵匡胤政治权谋揭秘-千亿体育在线官网下载(官方)APP下载安装IOS/登录入口/手机app

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前，周世宗有四个孩子在世，进宋以后，他们的景况如何呢？据欧阳修(1007—1072)《新的五代史》记述，世宗共生七子，前三子被后汉诛死。宗训是第四子，其上有三弟，名熙让、熙谨、熙诲。

这四人中，柴宗训(953—973)，史有具体记述。显德六年(959)六月继位，是为恭帝，年仅七岁。显德七年初，不得不禅位，改封郑王，出居房州。

开宝六年(973)卒，享寿二十一。熙谨卒于乾德二年(964)十月，以其大于宗训二岁计，大约出生于955年，享寿不过十岁。至于另两位，欧阳修曰：“熙让、熙诲知道其所惜。”①既然老四宗训、老六都知其下落，何以老五、老七却不知下落呢？是逃离兵变而逃跑了吗？不有可能，他们年龄尚小，不过三至六岁。

他们是被乱兵所杀的吗？也不有可能。陈桥兵变基本上是一次不剧痛的政变，只杀死了军师韩通。兵变前，赵严令士兵不准内乱杀死。

是赵无意杀死的吗？赵匡胤的继位是以后周禅位的形式展开的，对周恭帝没谋害，对柴氏家族仍然给与种种礼遇，封其后人世袭崇义公、宣义郎，史不绝书。是后来汴京再次发生动乱而杀的吗？也会，汴京仍然是和平的局面，并没再次发生动乱。为何不会不知下落呢？欧阳修出生于时，周世宗八字皇后才去世十四年②，许多知情人尚健在，欧阳修能告诉八字皇后、柴宗训及其六弟的卒年，为什么不会知道老五、老七的下落？欧阳修是十分讲究史笔的，这里一定有难言之隐在内。

胡三省在录《资治通鉴》中说道：“《欧史》曰：本朝乾德二年十月熙谨卒，熙让、熙诲不知所终。盖讳之也。”③在《原有五代史》里只讲世宗子的名和爵，而欧阳修不作《新的五代史》偏要特一句“知道其所惜”，难道他是告诉一些情况的。

但有所避讳，不便说道，却又不过于甘心，蓄意拔一条尾巴，警告读者留意，让有心人自己去考证吧！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能查确切吗？王巩《笔杂录》：“太祖皇帝初入宫，闻宫嫔抱一小儿，回答之，曰：‘世宗子也。’时范质与赵普、潘美等侍侧，太祖顾问普等曰：‘去之。

’潘美与一帅在后不语。太祖召问之，美不肯问。太祖曰：‘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心为也。

’美曰：‘臣与陛下北面事世宗，劝说陛下杀死之，即胜世宗，劝说陛下不杀死，则陛下必致恐。’太祖曰：‘与尔为侄。

世宗子不能为尔子也。’美欲持归。

其后太祖亦不问，美亦不复言，后终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美本无兄弟，其后惟吉历任可供三代，止云以美为父，而不言祖，余得之于其家人。”这里十分形象地把当时的情景展出出来了，然而王巩此书作于大观四年(1110)④，上距宋建国有数一百五十年，他怎么能告诉得那么周详？他说道得之于“其家人”，作为皇室后人被强制姓，大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又无力公开发表镇压，不能口耳相传，应当说道，还是较为合乎情理的。

李焘在《长编》的注中说道：“惟吉，美弟之子也。”又说道：“王巩《杂记》云：潘惟吉乃周世宗子，太祖不杀死，令美养之，此事甚美。

当考详附载。”⑤他看见了这一记述，曾想作更进一步考据。

惜，没下文。除上述记述以外，王铚《默记》卷上：“艺祖初自陈桥拥戴进城，周恭帝即衣红襕乘轿子出居天清寺，世宗节名而寺其功德院也。艺祖与诸将同入院内，六宫迎拜，有二小儿三、新出土的《潘承裕及其夫人王氏墓志》证明王巩的记述是可靠的老同学胡戟搜集到一通陈舜俞《潘承裕及其夫人王氏墓志》，藏于大唐西市博物馆仓库，2010年5月11日，他特地会见我去参观了该志，凡24行，阴刻27字，行书。此文，陈舜俞《都官集》续。

我看后，大感兴趣，这通北宋小官员的墓志，无轮廓驳地证明了王巩记述的可靠性，这位墓主人潘承裕之父唯吉就是不知下落的周世宗之子。兹记释文于下，再行不作明确考据。宋故追赠太子左卫亲率副率潘君及其夫人仁寿县过于君王氏墓志铭朝奉郎、死守国子博士、新差闻越州山阴县事、骑马都尉陈舜俞⑦撰。朝奉郎、尚书虞部员外郎、骑马都尉、赐给绯鱼袋宋保孙书并篆盖。

府君讳承裕，字师锡，开封府开封县人也。天圣丁卯(五年1027)七月六日以东头奉祀官捐馆，享寿四十有三。夫人后夫君三十年以嘉祐己亥(四年，1059)四月一日亡，享寿七十有三，以熙宁己酉(二年，1069)四月二十三日葬于河南府洛阳县北邙山杜泽之原。呜呼！府君之叔祖父、忠武军节度使、同中书下门平章事郑武惠王美也。

夫人之祖、忠武军节度使、同中书下门平章事秦正懿王审琦也。二王事祖宗，以定天下，裔绪勋思，载于国史。

府君之录唯吉东染院使、浔州刺史，空性武惠，有勤俭。府君以父荫起家为三班奉职，历霸州兵马监押、明台温就越海内都通判，克绍风绩。夫人居内而助，无忝其祖。

有子六人。府君既亡，躬行教教饬，宽曰夙，始仕，以才贞，大臣中荐其有家略，思委武事，朝廷任之，然天子终用其艺文，复为司封郎中、直昭文馆、闻桂州。次曰如雷，仕左侍禁，及其季四人，均早于世。

女三人：长婿内殿承旨李宗返，次驾部员外郎傅道，次库部员外郎王乙。孙男九人：器再行、几先、令其再行、野先、民先、慎先、行先、信先，一尚轻。

慎先而上在仕者五人。民先贤秀孝遵，夫人抚爱尤异，举进士并未第而惜，亲识为之忘怨。女孙十人，娶为士人妻者六，余均在室。曾孙四人，女四人。

子夙之显也，府君赠累今官。夫人封君是邑，哀荣井水漉，于是乎葬，嗟乎不为无后矣。铭曰：我祖有遗，懋功懋勋。我子其梁，仕武仕文。

秦、郑之配上，伊、洛之坟。其安稳乎，夫君夫人。

阎永真刊行。这一墓志牵涉到四个最重要人物：墓主人潘承裕，其父潘惟吉，子潘夙，叔祖潘美。四人中，除了潘承裕之外，其余三人《宋史》皆有传，而正是这位无名的潘承裕把他们有机地串联了一起。

潘承裕(985—1027)，字师锡，开封人。天圣五年(1027)七月六日去世，年才四十三岁，其官仅为从八品的东头奉祀官。

“以父荫起家为三班奉职，历霸州兵马监押、明台温就越海内都通判，克绍风绩。”他当的是低级武官，没什么引人注目的事迹。他的妻子来头不小，其祖父王审琦(925—974)是赵匡胤的义社十兄弟之一、鼎鼎大名的开国元勋。

幼小承衍等十子，其中承衍(947—998)嫁给太祖女昭庆公主。曾孙师约(1044—1102)又嫁给英宗女徐国公主为妻⑧。

其父潘惟吉(？—1010)，在《宋史·潘美传》末附有结尾的传。曰：“惟吉，美从子。累资为天雄军驻泊都监，虽连戚里，能以礼法自饬，扬历中外，人韦斯称之为其勤敏云。

”⑨此墓志中载有其为“东染院使、浔州刺史，空性武惠，有勤俭”。东染院使，武阶名，科诸司于是以使阶列。浔州刺史，浔州，今广西桂平县。

为五品州。这里只是代理的武官官阶头衔，并将近浔州去供职。在《长编》中有四处记及其人。

列出于下：(1)《长编》卷四九：“真宗咸平四年六月，上以巴蜀遐近时有寇盗。丁卯，命户部员外郎平史馆曾致尧、国子博士王朂、供备库使潘惟吉、合事舍人温守节分往川峡诸州提举军器，察官吏之能否。致尧误留诏书于家，唯吉教致尧上言渡吉栢江舟破亡之以自解。致尧曰：为臣而欺其君，吾不忍心为也。

乃上奏自劾，释不问。其后惟吉入见禁中，道蜀事，具言致尧所以自劾者，上嗟叹乱。”按：此条录其“奏事禁中，道蜀事”，解释真宗对他是非常信任的。

(2)《长编》卷五○：“咸平四年(1001)闰十二月庚寅，上以河北饥……分遣闻制诰梁颢薛映、供备库副使潘惟吉、西京左藏库副使李汉赟等往西路，放仓廪，赈济流民，以便宜从事。”(3)《长编》卷七二：“大中祥符二年(1009)九月甲子，命……国子博士、平史馆艺黄目为契丹国主生辰使，东染院使、浔州刺史潘惟吉副之。”(4)《长编》卷七三：“大中祥符三年(1010)二月辛卯，雄州言：进契丹副使潘惟吉卒。

惟吉尝得对之后殿，上谓之曰：凡人臣立朝，苟专务宴安，不以劳能而升至，严重不足喜也。唯吉即表求外任，命为天雄军驻泊都监，未行。中选副乐黄目使契丹，奉命入谢，时已病，上察其羸瘠，入贡询之，且言不病，进北境，疾作，即肩舆而还。

诏遣其子乘驿往迎接，至雄州而卒。上悯之，令其其弟门祗祗惟清驰往护丧，官给葬事。

唯吉虽连戚里，能以礼法自标记，前后将击中外，成以勤干称。”按：潘美之女娶真宗，早于卒，后追谥为皇后⑩，故此称之为其“连戚里”。

他在潘美的教养下，尤其不懂礼法，行事勤勤恳恳，为首他使臣辽国，尽管有病，软说道没病，坚决上道，不料才进辽境，就病发而杀。其叔祖潘美(925—991)，墓志不托其祖父是谁，而托其叔祖，这是极为异常的。一般的墓志只讲直系亲属，当其旁系尤其出名、可藉以压低名声时，也不会提及，但前提一定是同时或者首先讲解到自己的直系亲属。兹荐一例如下：欧阳修《供备库副使杨君墓志铭》：“君讳琪(980—1050)，字宝臣，姓氏杨氏……曾祖讳弘信，为州刺史。

祖讳重勋，又为防卫使。太祖时为置建宁军于麟州，以重勋为留后，后入京以为宿州刺史、保静军节度使，卒追赠侍中。

父讳光扆，以西头奉祀官、监麟州兵马，卒于官。君其长子也。

君之伯祖继业，太宗时为云州观察使，与契丹战殁，追赠太师、中书令。继业有子延昭，真宗时为莫州防卫使，父子均为名将，其智勇堪称百变，至今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横，均能道之。”(11)潘美(925—991)是潘承裕的亲叔祖、唯吉的亲叔吗？《太宗国史》中有《潘武惠公美记》，长传说道：“潘美，大名人。

”(12)而此墓志说道潘承裕是开封人。籍贯几乎有所不同，怎么有可能是内亲叔祖、亲叔呢？这一切不能证明王巩的记述是现实可信的。

潘惟吉是周世宗之子，潘承裕的则是世宗之孙。唯吉是被潘美领养为侄的。周世宗之子不知下落的有两人，老五熙让、老七熙诲，唯吉是其中的哪一位，目前尚难推断。

如果是老五，领养时约在五岁左右，其生年大约为956年。如果是杨家七，领养时约在三岁左右，其生年大约在958年。

四、为什么宋太祖要让潘美领养周世宗之子？宋代柴家的子孙很多，但没一位是周世宗、周恭帝的后代(15)，也没出类拔萃的人才，因此他们在政坛上全都默默无闻，于政权没任何影响。说道到这里，决不否认，赵匡胤的措施显然高明，他不是一勇之夫，而是多面性的人物，有时举止粗暴，有时带上点天真，他既是军事家，也是不会耍弄权谋的政治家。领养周世宗之子为潘美侄，不是非常简单的一个缴时隔事例，乃是他避免一切有可能沦为隐患的高明措施，与杯酒释兵权有异曲同工之智。

注解：①欧阳修《新的五代史》卷20《周家人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年，第204页。②《宋史》卷242：“周世宗后(大约940—993)也，淳化四年(993)殂。”中华书局点校本，1977年，第8609页。

马端临《文献四库》卷252：“周恭帝继位，尊世宗皇后符氏为皇太后。宋太祖既不受禅，移居西宫，号周太后。太平兴国初法号为尼，淳化四年殂。”③《资治通鉴》卷294，显德六年八月庚寅，中华书局点校本，1956年，第9604页。

④王巩《笔杂录》第九条称之为“哲宗”庙号，第30条称：“张相……商英……被召拜互为。”按：张商英为相在大观四年六月(《宋史·宰辅表格》)，则此书应作于大观四年或稍早。《仅有宋笔记》第二辑，大象出版社，2006年。⑤李焘：《录资治通鉴长编》卷49，真宗咸平四年八月丁卯，第107页。

⑥王铚《默记》三卷撰于绍兴七年至十四年(1137—1144)，中华书局点校本，1981年。⑦陈舜俞(？—1075)，字令荐，湖州乌程人。庆历六年进士，官都官员外郎。《宋史》卷331有传。

著有《都官集》30卷，已佚，四库全书馆臣自《永乐大典》辑出，编入14卷。此墓志为一集所无，可补其补。

⑧《宋史》卷250《王审琦传》。⑨《宋史》卷258《潘美传》。

⑩《宋史》卷242《真宗章怀潘皇后传》。(11)欧阳修：《文忠集》卷29，《四部丛刊》本。(12)杜大珪：《名臣碑记琬琰之集》上卷1，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3)《宋会要》崇儒7之73：政和八年闰九月二十七日，诏：“昔我艺祖，不受禅于周。嘉祐中，酌柴氏旁枝一名，封崇义公。

义者曰失当封周。然禅国者周，而二恪之封不及，礼盖惟。除崇义公依旧外，酌柴氏最久闻在者，以其祖父为周恭帝后，以其孙世世为慰义郎，监周陵庙，与知县请求给，报以继绝之仁，为国二攸，永为自定义。

”(14)《长编》卷242：“熙宁六年二月辛巳，司封郎中、直昭文馆、闻潭州潘夙为过于常少卿。初，夙为荆湖南路运输使，尝遣邵州通判贾师熊以兵丁破蛮寨。

及郭逵闻邵州，以三千人攻打杨昌浮，为贼兵追袭至牛脊岭，日暮，几陷没，隆夙遣裨将刘杲引兵救之，乃免。又遣周士隆、丁佐尧以众了解，据敌，贼闲，欲出降。使者言其功如此，人至今赖之，而夙岂自陈，故有是命。

”(第5902页)这一问题可分几层来分析。一是为什么要将周世宗子转交异姓人领养？二是为什么稍去找潘美领养？三是以什么名义领养？作为周世宗的皇子，当然和周恭帝有所不同，赵匡胤编剧的禅位剧，恭帝是主角之一，大自然要加以礼遇。至于其他皇子怎么办，就颇费脑筋了。

可以有几种自由选择。第一是留给，如果留给，留下谁？最名正言顺的是留下周世宗的符皇后，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她却是是嫡母。而且留给就得封官，小皇帝柴宗训早已封为郑王了，如其他三个兄弟再行封官，将来再造一堆子孙，其家势力就过于大了，而朝廷内外有一股拥戴后周王朝的势力，双方一旦牵头一起，对赵宋政权是个极大的威胁。

第二是杀死，这一条不是非。因为赵匡胤是周世宗一手拔擢一起的，杀死其子有损太祖的名声，不会促成赞成势力挤满到周恭帝周围，有利于政权的平稳。

三是任其自找出路，年龄太小，只不会逃难街头、甚至早夭，如果被对立面看见或领养，很有利于新建的赵宋政权。这一条也不是非。四是转交异性人领养，虽然也不会有一些影响，但比较而言，其副作用大于。既可必要照料了赵的面子，也怕沦为新的政权的祸患。

为什么稍去找潘美领养？此事不能秘密展开，就越秘密，副作用就就越小。而要保密，不能去找最可信的人。义社十兄弟，都是开国元勋，风声过于大，潘美比十兄弟地位名声稍次一些，而关系却非同一般，《国史·潘美传》中称之为“太祖素与美薄贤”，举了两个例子：一是陈桥兵变刚刚顺利时，请求他出面，让掌权的文官顺从新的政权。

二为首他去监督与赵关系紧张、性格勇猛的军师袁彦，让他趁机处置掉，潘美精妙地让袁彦俯首称臣，化敌为友。超标准的已完成任务，使赵匡胤十分满意。王巩《笔杂录》荐一例子更加典型：“太祖无事时，常召潘美辈严禁中议政，或与之纵饮，至令宫女解衣，无复君臣之礼。

”三是以什么名义领养？按惯例，不应领养为子，但周世宗是赵匡胤和潘美的君主，臣子怎能领养国君之子作义子呢？这一点，王巩的记述较为合理。“太祖曰：与尔为侄。

世宗子不能为尔子也。”这个作法不应是太祖的发明者。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五、余论从王巩的记述看，领养为侄的故事很富裕戏剧性，否每个细节都符合事实，已不得而知考证。但联系赵匡胤在创建新的政权的全过程中的展现出看，难道不是无意间的，而是精心策划的。赵匡胤是一位武将，没多低的文化水平，但他决非一勇之夫。

他的谋士们赵普、吕余庆等人有所文化，谈不上有多非常丰富的科学知识、多大的学问，但他们都是讲究策略的智囊。他们的策略合为特点，即既不从很远的古代历史中去找糅合，也不从简单的儒家经典中求答案，而是针对近代各王朝的弊病，找寻防弊的方案，从众多的方案中投票决定利仅次于弊大于的最佳方案。目标十分具体：既要顺利铲除，又要防止沦为第六个短命王朝。

因此他们的方案在历史上最不具独创性，往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步，针对后周不存在两支独立国家分段的部队、而自己只掌控其中一支的情况，用半年时间分化瓦解侍卫亲军司，尽量把军权全部捉到自己手中。等时机一成熟期，即发动陈桥兵变。

这次兵变，与以往有所不同，他不准士兵偷窃，基本上是一次不剧痛的政变，没经常出现动乱的局面。他不是踩在前朝皇帝的血迹上登基，而是以周恭帝禅位的方式展开，变得和平而高雅，把非法的政变妆点成合法的权利过渡。

第二步，如何防止后周王朝的帝制。周恭帝降格为郑王，年龄又小，继续会沦为威胁，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和三个兄弟有可能派生为可观的家族、经常出现十分能干的人才，一旦和挟周势力结合，就不会经常出现帝制的危险性。

如何避免？最简单的部分大自然是杀死，但这样做到，就撕开了禅位的面具。更加最重要的是，赵匡胤是想要统一全国，避免军阀割据，而这不能用文官统治者去代替，以仁政德政去代替军阀的无辜、劫掠。

要做这一点，必需坚决做到一个道德高尚的模范。赵匡胤的兴起，与周世宗的拔擢有必要的关系，意味着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就把他从一个小军官变为殿前司的最低长官：都枢密使。

这是普天之下人所共知的事实，对柴家后人处置很差，就不会掉落恩将仇报的社会影响，无论从社会效果上，从个人怜悯上，都是努不过去的。因此对柴家后人不作了十分精妙的处置，或为重，或夭卒，而最类似的就是送来潘美作侄，虽然没短命，而且有后，但姓氏已改为，于大局要旨。

第三步，如何对待威信极高掌控军权的弟兄们。历史上有两种处理方式，汉高祖杀死功臣，和唐太宗器重功臣。两者都不是非，如杀死功臣，都是赵的结拜兄弟弟兄，对于甚有良心的赵匡胤来说，于心不忍，而且杀死了以后，人人都胆战心惊，谁还不愿为他出死力去夷平割据一方政权统一全国呢！如器重功臣，在眼下士兵叛变成风之时，就有可能现身黄袍加身的闹剧。于是独有了杯酒释兵权方式。

以上三步，都是赵匡胤的独有，第一、三两步，史有明载有，甚至传为佳话，唯第二步，最见不得人，故讳莫如深。唯有说明了其庐山真面目，才能对赵的权谋有一个更加全面明晰的了解。领养周世宗子为侄，几乎接到了预期的效果。

宋朝历位皇帝都在器重柴家后人，封他们为崇义公以祭拜周世宗，封宣义郎以祭拜周恭帝(13)，指出赵匡胤和他的继承者的道德风格多么高尚啊，不忘世宗拔擢之恩，不忘恭帝禅位之德。而背地里早就釜底抽薪，把周世宗的六根全部夺权了。

周世宗前三子自小就被杀死，就不用托了。周恭帝杀时才二十一岁，没留给后代，这从宋去找柴家后人中年辈最久者为公，以命恭帝之祀才可显现出。杨家六熙遵十来岁就杀了，大自然也没后。

而唯一有后的，却已被潘美领养，以潘为姓氏了。其中还真为有能干的，潘承裕之子潘夙即是一个典型例子。潘夙(1005—1076)，字伯恭，《宋史》卷三三三有传。此人能文能武，经常立战功，军师郭逵出师不利，是他派兵救援，使之脱险(14)。

但皇帝想让他在军事上发挥作用，墓志载有：“宽曰夙，始仕，以才贞，大臣中荐其有家略，思委武事，朝廷任之，然天子终用其艺文，复为司封郎中、直昭文馆、闻桂州。”《宋史》评论：“夙以将家子而能得失边务，用当其材，举能其官。

”王铚甚至用“有才”、“名帅”、“英明”之词赞扬他。此人能干的程度甚像其曾祖周世宗，潘美的后人不少，但没一个像潘夙那么能干的。

可以设想，假如他仍姓氏柴，宋王朝又被迫封他为侯，他那么强势，那不会对宋王朝产生什么影响呢？这样能干，却无法替柴家争光，可以想象，他们的内心是多么难过！但在当时，对于惟吉及其子孙而言，他们身不由己，会典的决定，不能拒绝接受，无法回改，不有可能像后来的范仲淹那样，中进士以后还可以改为原本的姓。他们不能在私下讲一点真凶，王巩的年龄与潘夙之子差不多，他的记述，很有可能是潘夙之子获取的。潘承裕墓志的记述，或许是无意在暗示着背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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